大年初二的上午,我出去闲逛,看到小桥旁边有几个老太太依旧摆着摊子卖菜。那个桥头是个交汇路口,平时还有开着小货车买水果的,晚上还有卖烧烤、小吃的。不过这过年期间,满街商铺都贴着“恭贺新禧,初七开市,XX同仁鞠躬”,这些老太太却还赶早和平常一样,蹬着小三轮,在这里卖菜。

甚至路过时,还能听到老太的揽客声:“靓仔,买菜了,你看这菜,好靓哦。”大概是这个意思吧。父母在广东呆了十多年了,他们还是不会听说广东话。我读书时也来父母打工地玩过几次,加上工作在广东已经5年了,可我也依然不会听说广东话。不过和这些买菜的老太太却常有交流,大概也能听懂她们的话。事实上,大部分的交流对我来讲,只是摆摆手,或者拿起要买的菜递给她,然后付钱时递一张十块或者二十块的纸币,然后她们再说话时,再摊手。

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几块钱的东西,但这个习惯行为,在十二岁过来第一次买菜时,那老太说“yimen”时,我只给了一块钱,准备走,她叫住我比起2个手指头之后,就一直持续了下来。也不总是这么尴尬,只要我不说话,也没什么尴尬,事实上,我也尝试过用普通话交流。但是这些老太或者听不懂普通话,或者能听懂一些普通话,但是不会说,只会说粤语。事实上,我一直想学粤语,同事也有不少本地人,可惜我们上班都是用普通话交流,而他们又哪有那么多兴趣教一个外地同事广东话呢?对我来讲,他们就好像在加密通话。

我是挺喜欢这些老太太的,因为她们即便只有几块钱的东西也不会斤斤计较,而他们的菜,也全是自家院子里自己种的。或许她们可能有好几栋房子收租,住豪宅别墅,子女事业有成,但是她们还是即便不是每天,也隔三差五蹬着小三轮,来到这桥头排地摊,即便是在这个过年的假期里。有时候我甚至产生幻觉,感觉他们就是在给我们这些外乡人送温暖的使者,或许也没有把我们当做外乡人。尤其在这大年初二的时候,家家户户团聚,门店红纸黑字黄字的“恭贺新禧”的时候,他们依旧在这个一直以来常常出现的地方出现。

可惜的是,他们中的大多数,蹬着三轮车摆地摊卖了这么多年自家栽的蔬菜的老太太,依旧只会说粤语,但没有去超市或者菜市场而是来地摊买菜的,却又常常是我们这样即便来粤多年,依旧不会说粤语的外乡人。